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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有哪些

  中国传统文化的特点:具有鲜明民族特色的、历史悠久、内涵博大精深、传统优良的文化。

  1、世代相传。中国的传统文化在某些短暂的历史时期内有所中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或多或少的有所改变,但是大体上没有中断过,总的来说变化不大。

  4、博大精深。“博大”是说中国传统文化的广度:丰富多彩,“精深”是说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度:高深莫测。

  1、时节季令:一年四季,一季三个月,常用孟、仲、季来称呼。如:孟春、仲春、季春。

  2、中国戏剧:京剧、越剧、秦腔、潮剧、昆曲、湘剧、豫剧、曲剧 、徽剧、河北梆子、皮影戏、川剧、黄梅戏、粤剧、花鼓戏、巴陵戏、木偶戏、梨园戏、歌仔戏、庐剧等。

  3、传统文学:主要是指诗词曲赋。《诗经》、《楚辞》、;先秦诗歌、汉赋、汉乐府、民歌〔南北朝时期〕、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如四大名著(《西游记》《红楼梦》《三国演义》《水浒传》)《聊斋志异》等。

  4、民间工艺:潮绣、剪纸、风筝、中国织绣(刺绣等)、中国结、泥人、面人、面塑、纹样(饕餮纹、如意纹、雷纹、回纹、巴纹、祥云)、千层底等

  中国古代哲学体系,其核心就是伦理道德学说,其宇宙本体是伦理道德的形而上的实体,其哲学理性是道德化的实践理性。老子提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在他看来,人伦效法自然。他把自然人格化了,伦理化了,人的价值以伦理原则为尺度。从认识论上看,中国传统哲学强调知行统一,认识与道德统一,认识的目的是在于觉悟,在于行德。《白虎通义》称:“学之为言觉也,以觉悟所不知也。”所谓觉悟,就是打开心灵的混沌,焕发德行的潜力。以德行觉悟为认识的主要目标,既是中国文化伦理型性格的表现,又助长了它的伦理化走向。因此,中国文化认识外在客观事物,即使是自然界,也把它与人伦道德搅在一起,而不把它当作独立的认识对象。如果说西方文化是“智性文化”,那么中国文化可以称作“德性文化”。在这种“求善”的德性文化模式制约下,中国的“治道”要津不在“法”冶,而在“人”治,而“人”治又特别注重道德教化的作用。“以身训人是之谓教,以身率人是之谓化”,尊者、长者尤其要讲究以表率服人。所谓“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这一思想的通俗化、大众化的表达,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人治先于法治,身教重于言教,这是中国文化的传统。

  中国文化十分强调“惩恶扬善”和教化作用。如中国古代文学历来就强调“文以载道”,十分重视文学的教化作用,提倡美与善相结合。宋代理学家周敦颐说;“文所以载道也,轮辕饰而人弗庸(用),徒锦也,况虚车乎?”(《通书文辞》,《周元公集》),并不承认文学在传播政治伦理学说外,还自有独立的价值。唐代诗人杜甫也说:“文章一小技,于道未为尊”(《贻华阳柳少府诗》),因文章主要是载道的而不敢以文章写得好而自尊自傲。在绘画艺术中,画家着力表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山川日月、天地万物,不是为了表现它们自身的美,而是因为从它们的生命节律和形式可以联想到人类社会的运行节律和形式,体悟到伦理道德和思想感情。正如墨竹画家文灏说:“竹如我,我如竹。”他之所以醉心于绘画“心虚异众草,节劲逾万木”的竹子,就是要用竹来颂扬谦逊的品格。坚贞的气节,借以砥励自己的品格。写物是为了写人,以颂扬人伦道德、节操。在中国的文学与艺术中,自然都成了有性格、有感情的,“一切景语皆情语”,情景交融的作品方为上乘之作。中国的文学与艺术浸透了人伦道德的观念,成为劝善的工具,教化的载体。就是史学,也不以存史为主要目的,而以“寓褒贬,别善恶”为宗旨。司马迁《史记太史公自序》说,孔子作《春秋》,是“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写历史是服从和服务于伦理的需要。中国古代教育也是把伦理道德教育放在第一位,把学习文化知识放在第二位。教育的目的是使学生成为有道德的“君子”。孔子说:“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论语学而》)孟子也明确指出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明人伦”,“教以人伦: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孟子滕文公上》)

  总之,中国古代文化,无论文学艺术,还是史学、教育都以“惩恶扬善”的教化为目的,渗透了伦理道德观念。

  中国古代文化特别重视宣传“忠”、“孝”观念。宗法专制的中国古代社会把天下(国家)视为一个大家庭,封建国家的政体就是按照父权家长制的模式建立起来的,君主是全国的“严父”。诚如黑格尔所说:“中国纯粹建筑在这样一种道德的结合上,国家的特性便是客观的‘家庭孝敬’。中国百姓把自己看作是属于他们家庭的,而同时又是国家的儿女。”所以,中国封建统治阶级提倡“以孝治天下”。他们认为:“其为人孝梯,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论语学而》)在他们看来,在家孝顺父母,出外就能忠于君王,就不会犯上作乱,天下也就太平了。中国古代政治从来就没有完善而独立的法律制度,而是以德代政,以道德说教来代替法制制度的实施。此外,中国古代文化充满人文精神,具有非宗教性品格。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人事、人伦摆在首要地位,而不是宗教。孔子说:“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子不语怪、力、乱、神”。由于中国文化充满人文精神,重人伦,讲究“忠”、“孝”、“仁”、“义”,所以,造就了历史上众多的舍生取义、精忠报国的志士仁人。由于中国文化的强烈的人文精神,才有中华民族巨大的凝聚力,才有数千年辉煌昌盛的文明。但是以孝亲、忠君为核心的封建伦理意识,也是残害人民的精神枷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封建糟粕,也严重地阻碍了历史车轮的前进。

  在人类社会发展史上,不但有四大文明古国,也曾经出现过许多优秀的文化体系。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认为,在近6000年的人类历史上,出现过26个文明形态,但是在全世界只有中国的文化体系是长期延续发展而从未中断过的文化。这种强大的生命力构成中国文化一个重要特征。

  第一,表现出无与伦比的生命延续力。就世界范围而论,中国古代文化虽然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之一,却不是最早的。但在世界上所有古老的文明与文化中,唯有中国传统文化表现出有最顽强的生命延续力。这种无与伦比的生命延续力,使得中国传统文化成为世界上唯一绵延不绝发展至今的一种文化类型。

  在人类历史上,多次出现过因为民族入侵而导致文化中绝的悲剧,如印度文化因雅利安人入侵而雅利安化,埃及因亚历山大大帝国占领而希腊化、恺撒占领而罗马化、阿拉伯人移入而伊斯兰化,希腊罗马文化因日耳曼蛮族入侵而中绝并沉睡千年。但是在中国,此类情形从未发生。文化学界将七个古代文化——埃及文化、苏美尔文化、密诺斯文化、玛雅文化、哈拉巴文化、中国文化——称为人类原生形态的“母文化”。而在它们之中,持续至今而未曾中辍,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延续力。

  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中国古代文化虽未受到远自欧洲、西亚、南亚而来的威胁,但也屡屡遭到北方游牧民族的军事冲击,如春秋以前的“南夷”与“北狄”入侵,十六国时期的“五胡乱华”,宋元时期契丹、女真、蒙古人接连南下,直至明末满族入关。这些勇猛剽悍的游牧民族虽然在军事上大占上风,甚至多次建立起强有力的统治政权,但在文化方面,却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被以华夏农耕文化为代表的先进的中原文化所同化。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女真、蒙古等游牧或半农半牧民族在与先进的中原文化的接触过程中,几乎都发生了由氏族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或飞跃。军事征服的结果,不是被征服者的文化毁灭与中断,而是征服者的文化皈依和进步。而在这一过程中,中国传统文化又多方面地吸收了新鲜养料,如游牧民族的骑射技术,边疆地区的物产、技艺等,从而增添了新的生命活力。

  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说中国传统文化犹如万里长江,是由无数高山上的涓涓细流,汇合成奔腾的大河,一直向前发展,从不中断,直到汇入大海。所以,中国传统文化在发展中既是一脉相承的,又汇入综合了我国各民族的智慧,形成了独特的具有强大生命力的文化体系,成为人类文化史上的伟大奇观。

  第二,表现出非凡的包容会通精神。中国传统文化在自己的发展历程中,从不抱残守缺,固步自封,而总是能以非凡的包容和会通精神来丰富和完善自己。中国传统文化的这一精神首先表现在对诸家学说采取兼容并蓄的学术主张。中国古代思想家虽各有所尊,但又提倡“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并把这当作文化发展的理想境界。所以,春秋战国时虽百家争鸣,互相驳难,但也互相吸收。如吕不韦就主张统揽百家,这一思想集中体现在他主持编撰的《吕氏春秋》上。而中国传统文化中,儒、释(佛)、道三者得以长期并存,更是典型地反映了这一包容会通精神。所以,在中国古代,儒、释(佛)道三者的神可以并祀于一堂,在《西游记》、《红楼梦》等古典小说中更是可以见到三者合一的许多具体描写。唐太宗在《大秦景教碑》序文里,甚至表达了任何宗教都可以融合在一起的思想。事实上,古代中国除了儒、道、佛三家并存外,甚至还以宽厚的心态接受了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其他宗教。

  正是这种包容会通精神,使得中国文化具有了非凡的融合力。在中国文化发展过程中,这种融合力使得中国文化在汉民族文化的基础上善于有机地吸收中国境内各民族及不同地域的文化——如楚文化、吴文化、巴蜀文化、西域文化等,形成具有丰富内涵的中华文化。中华各民族文化,例如历史上的匈奴、鲜卑、羯、羝、羌、契丹、辽、金等民族的文化,都融汇于中国文化的血脉之中。没有这种融合,也就没有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在20世纪70年代初,曾与日本学者池田大作有过一次著名的对话,在这次对话中,他指出:“就中国人来说,几千年来,比世界任何民族都成功地把几亿民众,从政治上文化上团结起来。他们显示出这种在政治、文化上统一的本领,具有无与伦比的成功经验。”(汤因比:《历史研究》,上海人民出版社,1966年版。)

  中国作为一个幅员辽阔的泱泱大国,早在两干多年前,其版图便“东渐于海,西被干流沙。朔南暨声教,讫于四海。”中国各地的自然条件千差万别,经济、政治水准也参差不齐。因此,中国文化自其发生期,即因环境的多样性而呈现丰富的多元状态,到晚周,各具特色的区域文化已大体成形:从大的文化类型来分有在湿润的东部发展起来的农耕文与在干燥的西部发展起来的游牧文化;从不同地域细分:东临沧海有齐鲁文化;“四塞之地”有秦文化;地居中原有晋文化;荆楚大地有楚文化;而同在长江流域而分处上游、中游、下游分别有巴蜀文化、楚文化与吴越文化;这些文化因地域不同而各有特色。

  在中国文化史上,由于人文地理之异,以至于文化思潮也庞杂多歧:在一定历史时期,不仅各地区学术研究有自己传统的研究领域,反映出文化思潮的连续性和地区间的相对独立性,而且在同一领域中,由于地区间的差别而形成不同的派别。如清代江苏、安徽学者皆以治经为主,浙江学者擅长治史。在宋代文坛上,形成以黄庭坚为首的江西诗派,以徐照、徐巩、赵师秀、翁卷为代表的永嘉派;明末形成以李东阳为首的茶陵派,以袁宏道、袁宗都、袁中道为代表的公安派,以钟惺、谭元春为首的竟陵派;清代则有以朱彝尊为首的浙西词派,以方苞、刘大栅、姚和为首的桐城派,以浑敬为首的阳湖派,以张惠言为首的吴派。这些派别均因地域得名,反映了地域性的文化分野。

  第二,中国文化由于在地理位置特殊的半封闭环境中孕育和发展,而具有独立的自成体系的人文内涵

  中华民族生息在东亚大陆上,东面是茫茫大海,西北面是一望无际的广大沙漠,西南面是高耸入云的青藏高原、云贵高原。其地形特点是西高东低,形如一把巨大的躺椅,背靠欧亚大陆腹地,面对辽阔的太平洋。这样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中国文化是一种大陆文化,它产生于一个半封闭的大陆环境中。因此,中国文化遵循着一条独立的自成体系的发展道路,与其他古代文明古国大不相同。中国古代文化的独特性与悠久性达到了惊人的统一,这是世界文化史上绝无仅有的珍贵现象。由于中国地理位置处于半封闭的大陆环境,中国文化的发生期,大体是在与东亚文明圈以外诸文化相隔离的情况下独自完成的。它有着鲜明的独特性和自主性,与东地中海文化和南亚文化大相径庭。以文字为例,中国自殷商通用至今的表意方块字,与发源于美索不达米亚,后来流行于世界大多数地区的拼音文字,其渊源和特性都迥然相异,成为世界文化史上独成一统的特例。从文学艺术上看,中国文学艺术自成一体。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与古印度的《黎俱吠陀》,以色列地区的《希伯莱诗》,古希腊的《伊里亚特》和《奥德赛》处于同一时代,但《诗经》中的《国风》和《大雅》既不同于《黎俱吠陀》、《伊里亚特》那种近于小说、戏剧的叙事诗和史诗,也不同于《希伯莱诗》那种歌唱人生与宗教的抒情诗,而是一种以世俗生活为题材,叙事与抒情相结合的诗。从哲学上看,中国哲学也有一整套独特的范畴体系。如先秦两汉提出的阴与阳、天与人、名与实、常与变,矛盾观中的一与二,人性论中的善与恶。魏晋时期玄家综合儒道两家,提出有与无、体与用、本与末、一与多、言与意、动与静、自然与名教等等,与欧洲哲学从亚里斯多德到康德、黑格尔创立的范畴体系(如实体、数量、性质、关系、地点、时间、姿态、状况、活动等)在立论的角度和侧重点上均大异其趣。

  在论及佛教思想传入中国之原因时,张东荪曾提到儒家对天的态度。他认为,原始儒家把“天”推得远些,所以孔子说:“敬鬼神而远之”,“未知生,焉知死”。但是汉朝之后的儒家则又把“天”拉近了,提倡“天人感应”之说,以至于谶纬大为流行。后来天人感应论破产后,老庄思想及佛教才应运而起。

  事实上,从一个角度来说,原始儒家将天推远之后,在人心灵中将造成一个空缺,恐怕这正是造成《易经》、老庄和佛教乘虚而入的主因。秦汉时代,于乱世生灵涂炭之际,在儒家所不屑于说的“怪力乱神”部分,以及儒家所不知的“死”的部分,佛教都提供了一些相当具有说服力的理论,填补了中国人世界观中原本所欠缺的空白,因而构成现今中国人世界观的一部分。其中最明显的,就是“轮回”的观念。

  中国人早有鬼神的观念,但是中国人对鬼神只讲祸福,不讲轮回报应。把轮回报应与鬼神连在一起的,是受了佛教之影响。如今轮回的观念已深植于中国人的心中,所以中国人有浓厚的宿命论色彩,这是受到佛教的影响所致。这种宿命论式的人生观,容易导致消极、悲观的心态,趋于守旧,少求突破。这种轮回观念,使印度世袭的阶级制度沿袭至今,无法铲除。因此,两汉以后的中国社会,受到灾异谶纬及轮回思想的影响,不论是个人或国家,到了面临困境的时候,莫不归之于气数。这似乎是促使中国人流于消极自安的原因之一。

  在知识论方面,儒家原本就有重直觉轻理智的传统,所以孟子提出“四端”之说,王阳明则倡“良知”,其实都是诉诸于直觉的道德判断,对于理性的知识,则多少存着排斥的态度。佛教方面,尤其是禅宗,更有同样的“反智”色彩及直觉倾向,例如禅宗强调“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至于佛教所追求的“涅盘”,则更是“灰身灭智”的最高境界。所以,经过儒学与佛教的“相乘作用”,宋朝之后的中国知识份子,唯心论的色彩益形浓厚。宋儒陆王一系主张“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完全排除经验知识。程朱一系虽强调“格物致知”,但所追求的知识乃是人生的绝对真理,而非科学的知识。

  这种强调内省功夫的思维方式,当代儒家学者韦政通称之为“内向观点”,与近代科学的“外向观点”大相迳庭。“外向观点”重经验不重先验,重印证不重臆度,重怀疑不重信古,重实效不重空论。这种外向观点的思考,才是促成科学发展的主要推力。但是在中国,由于儒释道三家对知识问题有不约而同的见解,更使得内向观点成为两千年来中国思维方式的主流,使科学发展更加滞碍难行了。这是中国科学无法大步迈进,以至于逐渐落后于西方国家的原因之一。

  中国自古以来有关人性论的观点极为分歧,尤其在春秋战国时期,更是百家争鸣,莫衷一是。譬如孟子从人皆有之的“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大力提倡“性善”之说。两千多年来被视为儒家道德实践的基本前提假设。孟子之后的荀子则因为人有耳目之欲、自私之心,所以他认为人是“性恶”的。他认为善乃是“生于圣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而由“本性”到“行为”(即经学习而得之者是“作做之伪”),得借助教化之功。这是他格外重视“礼教”的原因。法家学说之集大成者韩非子的“法治”政治哲学,也是建立在人皆有自私本性(“自为心”)的基础上的。他与荀子的不同在于:荀子因人“性恶”,故提出以“礼”来约束;韩非则主张顺应人性的“自为”,来达到法治的目的。因此以荀子为桥梁,从儒家过渡到法家学说,是很自然的事。

  但是到了后来,随着汉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及科举取士的制度确立之后,“性善”的人性论就逐渐成为官方钦定的主流派观点,很少人敢质疑其正确性。然而事实上,中国两千年来,都是采取“阳儒阴法”的办法治国。一方面倡导“性善”之说,在法令执行上,却似乎又认定人皆“性恶”。

  另一方面,佛教是一种倡导“内在超越”的宗教,是重视人的主体性思维的宗教哲学,与同样高扬内在超越及主体思维的儒道思想是异曲同工的。而佛教的“众生皆有佛性”的心性论,不但是中国佛教理论的核心内容,也是与中国固有哲学思想旨趣最为契合之点。儒家学者虽有多人排斥佛教,但对佛教的心性论,则多持肯定的态度。

  当代学者韦政通曾指出,这种“人性本善”的观点,特别是与基督教比起来,对生命的体验较为肤浅,对罪恶的剖析不够深刻。他还说儒家的思想多“知常”而不“知变”,能“应常”而不能“应变”。

  刘小枫在《逍遥与拯救》一书中,曾从《红楼梦》(原名《石头记》)的叙事中指出,中国人所向往的,乃是老庄和禅宗式的“适性逍遥”,在这个超时空、超生死的境界中,人最终将变成无知识、无爱憎的石头,对一切都无动于心。这逍遥之境什么都好,唯一缺乏的只是真情、纯情的温暖和对苦难世界的关怀。

  当然,对刘小枫所提出的批判,每个人或许也有不同的见解。但是大家至少都能同意,中国人的人生观,的确是在追求那无所窒碍的逍遥之境。无论是陶渊明的“悠然见南山”,或是贾宝玉的“飘然而去”,或是金庸武侠小说中侠客的“悄然隐退”,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这种阻断人对尘世的关怀,使个体心智进入一种清虚无碍的空灵之境的修为方式,固然是渊源于老庄思想,却是由禅宗佛学完成的。换句话说,禅宗大大推进了道家“适意逍遥”的精神,强化了中国儒道精神中“自然本性”自足的立场。至此,中国人对人生的看法,经由儒释道三家的融通,逐渐形成这种出世的性格。这可能是中国文化最大的特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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