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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画《无名女郎》背后的历史故事

“她是谁？”人们常常会这样问克拉姆斯科伊，后者的回答简言意骇：“无名女郎。”交际花？上层贵族的姘头？或许是皇帝宠爱的情人？某个文学作品的女主角？还是艺术家的女儿？无论世人如何猜测，我们至今仍然不知道确切的答案。尽管克拉姆斯科伊过世后留下了许多日记和信件，但无一提起过这幅作品。

在第11届巡回展会上，主办方不建议巡回展览画派艺术家们展示描绘妙龄女郎的作品。事实上，像世间的其他观者一样，民粹派当中同样存在着对克拉姆斯科伊这幅《无名女郎》画作的指责声。一位举止优雅且衣着华丽，而目光却甚是傲慢的美丽女士跃然于画中。艺术评论家弗拉基米尔·斯塔索夫看到这幅画后并不像往常那样去寻找画中的深刻意义，而是直截了当的讽刺“坐在敞篷马车上的高级娼妓！”当时舆论也普遍支持斯塔索夫的这一评价。

伊万·尼古拉耶维奇·克拉姆斯科伊（1837年5月27日—1887年3月25日）的画像

这幅画的情节其实甚是简单：一个冬季的寒冷早晨，一位衣着时尚的女士乘坐马车沿着涅瓦大街闲逛。在她身后清晰可见阿尼奇科夫宫。她身着类似绒面革面料的大衣，头上一顶优雅别致的法式鸵鸟毛软帽，手上则戴着瑞典手套，这一身无不展露出时尚的气息。在如此曼妙身材和精致面庞的女性面前，您会不由自主的目不转睛。而这位女士的眼神，正是这幅画的神秘所在。正是因为这令人难以置信的迷之眼神，为她赢得了“俄罗斯的蒙娜丽莎”的美誉。列奥纳多·达·芬奇给世人留下了蒙娜丽莎笑容的谜题，而在克拉姆斯科伊的这幅《无名女郎》中最令人惊叹的则是她的双眼。深邃、几乎看不到眼白的黑瞳，傲慢的眼神，但同时又能感受到这位女性缺乏安全感和脆弱。坦率地说，克拉姆斯科伊创造了一张足以吸引世人的精致面庞，同时又营造出了一种触不可及的距离感。

在这幅画中，人们仿佛看到了俄罗斯文学巨匠托尔斯泰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著名人物——安娜·卡列尼娜和娜斯塔西娅·菲利波芙娜的身影，甚至可能联想到俄国诗人亚历山大·布洛克创作的《陌生女人》中的主角，尽管这首诗的问世比画要晚得多。那么这位女士在现实中的原型究竟是谁呢？艺术评论家斯塔索夫给出的说法最常见：高级娼妓、交际花和靠姘夫供养的女人。

亚历山大·布洛克与其在1906年创作的诗歌《陌生女人》的手稿

支持这一观点的依据是画中女郎奢华的衣着装扮。这是因为当时“高雅简约”的穿衣风格已经成为了俄国上流社会的时尚：贵族们早已债台高筑，所以装束变得非常雅致，而不再去追逐变化太快的时尚。与此同时，商人的女儿和交际花却在追逐纸醉金迷的生活中而经常一夜成名。对于她们而言，进入上流社会的通道已然关闭，所以她们才会特意穿上漂亮的衣裳到处闲逛，以求获得贵族们的青睐。这种说法的支持者称该画问世50年后，人们找到了这幅画的素描草图，草图上的女郎庸俗、浮肿且目光鄙夷，而最终版本却完全不同。研究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时代服饰的专家德米特里·安德烈耶夫则认为这幅画的最终版本中的女郎不仅穿着华丽，而且品味无可挑剔。这是因为暴发户和他们的女人不会如此打扮......

有人认为无名女郎画的是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大公的情妇女芭蕾舞演员叶卡捷琳娜·奇斯洛娃或康斯坦丁·尼古拉耶维奇大公的姘头——女芭蕾舞演员安娜·库兹涅佐娃。而最引人入胜的说法是，克拉姆斯科伊画的是亚历山大二世多年的爱人叶卡捷琳娜·多尔戈鲁科娃。她在亚历山大二世的皇后玛丽亚·亚历山德罗芙娜去世后，与沙皇在宫中成婚。这种说法的依据是画中女郎放肆的目光和背后的阿尼奇科夫宫，这是因为亚历山大二世的继承人不认同父亲的这段长年的外遇关系，曾搬到这座宫殿里生活。当亚历山大二世遇害新皇登基后，多尔戈鲁科娃离开了俄国搬到了法国尼斯居住。正是因为继任者亚历山大三世无法忍受多尔戈鲁科娃与父亲的婚外恋关系，克拉姆斯科伊不能绘制她的肖像画，因此，据说他改变了画中女郎的面部特征，让她变得与艺术家的女儿索菲亚相似。传言在一封亚历山大二世写给爱人多尔戈鲁科娃的情信中有提到沙皇曾命令克拉姆斯科伊为自己的爱人绘制肖像，这引起了艺术评论界的不小震动，但是这则传言并没有在两人之间的4000多封往来书信中找到，也没有其他证据表明《无名女郎》画的就是叶卡捷琳娜·多尔戈鲁科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