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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安新区历史:初考濡阳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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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五色祥云 源自安新在线

安州郡,春秋时称葛城,又因城南有濡水河,所以又叫濡阳。这个白洋淀畔的千年小城,在历史纷飞的演变过程中多次易名。安州的名字始见于金代。由于安地隐钟灵之气成景物之华,故文脉深邃底蕴丰厚,名臣硕辅气节之臣层出不穷。然科举的繁兴离不开教育,而教育的先河首推书院。无书院难以养廉难以取仕。故濡阳书院尤为突出,今实以考察,寻找安地书院故址,揖以对安地文脉贡献者之崇敬。

葛城,安州的旧有名字,前身的观光书院。在郡人房壮丽“建制沿革总论”中说:按安州古濡阳地,禹贡冀州域也,在虞为幽州,夏商冀焉,周为并州,春秋属晋,战国为葛城。属燕,后属赵。史记燕与赵易地,赵以龙兊汾门与燕,燕以葛城武阳与赵。

秦置上谷郡,而易涞鄚瀛皆隶之。安旧为鄚地,汉初为葛乡县,隶涿郡。史记“正义”云:葛乡即今瀛州高阳县,葛城“郡国志”云:葛城本汉之高阳,后改曰依政县,又曰依城县。两汉史俱无其名,水经注曰:滱水东北迳依城,北依城即古葛城也,魏晋后魏及隋俱曰依城,属河间,及得隨碑考之,亦曰依城……

金始置安州,隶中都大兴路,治葛城高阳渥城三县……

及元世祖继统,省安州入高阳,寻复置安州,隶保定路,治葛城高阳二县,而葛城为安州附郭。后废为观光书院。

观光书院位置,在今安州城内东北角。抗税亭以南关帝庙之北。过去这里地僻鲜有人居。时执教者为寓居三台的元大儒刘因。后经元明战火,观光书院曾变成了僧尼们聚集的观音院。至于观光书院建于何年,无确切的史料记载。

明正德年间,翰林院编修湛若水客居安州讲学于此。志载: 明湛若水,号甘泉,广东增城人,弘治乙丑进士,授翰林院编修,与阳明先生良知之学互有异同,四方学者多从之游,正德中寓安州观光书院讲道论学,士子多侍讲席授业焉,亲题其匾曰:“正学书院”。后官至南京礼部尚书。

在这期间,书院和僧尼们为了各自利益,在此地进行了多次的争夺战。

湛若水走后不久,书院又被僧尼所占,嘉靖十年(1531),时任安州知州的郑朝辅请示巡抚林有孚,另觅他处安置僧尼,又改回书院。郑朝辅调走后,僧侣们卷土从来,又占为观音院,以书院为佛所。两年后,新任知州张寅赶走僧尼复为书院,木鱼经声改为书声琅琅。两者之争终告平息。至明末,书院饱受战火蹂躏,学社倾圮学社废弛。(明安知州张寅,自仲明。直隶太仓人,由进士选南道御史。骞偔有声,缘忤权贵,谪高阳倅。嘉靖甲午迁安州知州,勤慎廉明,不事烦苛,宽以抚民,礼以待士,筑濡阳堤,开牙港河,定明贤祀,建三守祠,善政绩多,簒修州志,成一郡之实录,尤徵文学,后升南京文选司郎中)

自正学书院废弛后,家学私塾日盛,后又有葛乡书院的诞生。这期间安州的陈懿长在其家塾的基础上,扩大规模,提高层次。改办书院。书院聘请县学教谕陈淑起等有名望的地方学者为山长,历经四十余年风雨,于嘉庆十九年(1841),书院复兴,公举俞星溪为山长,重启培育地方英才的办学之路,俞星溪父亲俞世杰捐学社一所,并于北关外西河沿捐地四亩,以作养廉之用。

这里的陈懿长,其名为陈鹤龄,安州状元陈德华之父。

陈鹤龄,自鸣九,号莲窓。儒学浵之子,潜心理学,涵养粹然,尤攻于文,著作皆跟理要,举康熙甲子乡试,选正定县教谕,仿胡文定公法,举行条约,躬行为诸生先,远近之士来学者数百人,滹沱河泛滥,尝奉檄视沿河水灾,同事者,欲与不成灾报,鹤龄独力陈百姓疾苦,太守为之动容,蒙赈恤全活着数千家,升顺天府武学教授,卒于官,数郡之士皆来会葬,学者私谥:懿长先生。额其门曰:静修而后一人,生平以不中进士为憾,著作有《莲窓制艺》家传户诵,子德华等甲辰科一甲第一名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德荣、德正俱进士,官至藩台,人以为累世阴德之报,乾隆四十年,奉旨崇乡贤祠。

葛乡书院山长者俞湘。字晓帆,号星溪,清嘉庆间岁贡生。安州志道光二十六年的编篡官。有其门生郡人潘为楫撰“捐置葛乡别墅学舍碑记”。其文如下:

书院作为养人才之地,吾郡书院废弛已久,考诸州志,城内东北隅观音院即书院旧地,在元为观光书院,主教者容城征君刘文靖公,在明为正学书院,掌教者广东编修甘泉湛公,及明之末季,学舍倾圮,僧尼复改为观音寺,书院遂废。

国朝以来,陈懿长先生主教,在其家塾。张巨涵先生为山长(山长即教授师),借住南街。大仓何玉斋先生为山长,借居真武观。后四十余年,以学正而无书院者,前为淑起陈老师,后为峩亭常老师,各经二年而罢此席,亦久无人矣。

吾星溪俞夫子,品行端方,经术湛深,为士林模范。尤长于讲贯,一经指画书理豁然开朗,嘉庆十九年,阖州公举于郡矦,李公和齐公亦素稔夫子之学行兼优,遂亲谊其庐,延为山长。但苦无学舍,亦无庙宇间房可假。

我太老师“在位”公,慨然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若读书无学舍则散而无统,何以妆敬业乐群之益?于是捐置学舍一所,且为增修数间,高其垣、砌其地、席其顶、垒其四壁。谓诸生曰:此地虽湫隘,不足为书院规模,然将就偏安,尽可容二十余人,肆业予施在官中继,此主教者不论何氏先生,永为学舍。将来如贤候莅吾郡,更为经营宏敞之区,则此地亦未尝非养蒙之吾地也。

即具呈存匾额曰“葛乡别墅”。自立学以来,不特本郡从游者众,而外省外府外州县来,学者络绎不绝,先生讲学,固不专在弋之获科名,然而入黉序登贤书者相继,一则是先生教泽孔殷,一则由太老师之乐善好施也。

太老师八十三岁,耳目聪明精神矍铄,慷慨有古人风,疾革时,犹谆谆遗言,恐义学久而坍塌,无人妆拾,当捐东河沿园地田四亩,每年得麦租斛斗两石,以为膏火之资,岁修之费。又虑后世子孙起不肖之心,敢行霸占宜,刻石以为记,今成其志云(道光十二年五月)。

又有俞士杰传如下:俞士杰,字在位,居安州北关,为人慷慨正直,不欺是非,无所回护。家道虽不见丰饶而轻财好义。方其贩粟时,自臧村带宝银五十余两而醉憩于路旁,被人窃去。后知其人或告以证据,可追问之。世杰笑曰:想是我有宿欠,又何必追?后不贩粟矣。时值病疫,且窘甚。有新安粮局王福成者,赍(怀着)六万钱来偿积之欠,帐据确凿,且谢还迟。世杰遽然作色曰:欠账遗误,实不欠一文。其人坚执帐中所载,世杰怒责之,喝令携回。分文莫受。嘉庆十九年(1814),州牧兴复义学,延请其子名湘者为山长(湘时年52岁)。

苦无学舍,世杰慨捐学舍一所,永作为养人才之地,恐历久倾玘,又捐东河沿地四亩,每年可收麦租斛斗两石,以为岁修之费,膏火之资。荷蒙覃恩旷典,赐八品耆老,寿八十有三,衣冠谈笑而殁,安州学正,升任汉中府洋县知县常廷璋为之作家传。

文中的陈淑起,字筤墅,文安人,俞湘之恩师,时任安州教谕,为安州培养人才多所贡献。有“祭淑起陈老夫子文”。门人俞湘撰。(今略)

纵观安地文脉,不特有刘因、湛若水、郑朝辅、张寅、陈淑起、陈莲窗、张巨涵、何玉斋、俞湘等,单是乡间耆老去家舍业而投身教育者、比比皆是。常想当时有此贤士映郡,安地何尝不兴旺发达?何尝不人才辈出?地灵迟矣人杰为先。今赘述此文,欲使后辈郡人知晓前人功绩,溯本清源,亦是今人常讲所谓之传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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