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的中国人——这是一个澳洲土著的传说。
在悉尼到墨尔本之间,当地的原住民会说,曾经有一个中国人闯入了他们的部落。
后来首领告诉大家,他是一个会飞的中国人,他用一台被叫做照相机的东西,让部落看到了世界真正的样子……
你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很纯很纯的传说。
但是,当原住民们拿出当年的照片时,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
照片里的中国小伙儿推车自行车,穿着30年代的冒险装,就像一段被遗忘的历史一样。
有资深的驴友把这个传说带回了上海,他跟朋友说,自己环球旅行的梦想,就是受到这位中国前辈的鼓舞。
这位前辈叫做潘德明,90年前,成为了徒步环球第一人。
真是没想到啊,欧洲那么多探险家,第一个完成徒步环球的人,竟然是中国人——潘德明——就住在上海沈庄。
等等,朋友突然说,沈庄?潘德明?
那是我爷爷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爷爷环游过世界?
突然,传说和现实又变得模糊起来,潘德明,真的存在吗?
今天,我们就来聊聊这个故事。
朋友找到自己的堂哥,爷爷当年居住的房子,现在是堂哥保管着钥匙。
堂哥也说,咱们爷爷不是个厨师吗?
小时候爷爷天天在弄堂口刮鱼鳞,一定是弄错了吧。
直到好几年以后,老房子快要拆迁了,堂哥在整理杂物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胶卷的底片,日期是,1931年,冲洗出来一看,竟然是印度的泰姬陵。
而且,照片上还有自己爷爷的身影……
那个潘德明的传说,一下子涌了上来。
难道自己的爷爷真的曾经环游世界?
堂哥决定调查这些照片。
然后,在一个调查组的协助下,真相一步步浮出了水面。
时间回到1930年,这天,上海火车北站挤满了人。
一个叫做中国青年亚细亚步行团的队伍正在这里举行出发仪式。
这是调查组找到的第一个条线索,当年,这个步行团决定从上海出发,徒步穿越整个亚细亚,也就是现在的亚洲,到达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再从新疆返回中国。
步行团的口号很响亮——叫做——为东亚病夫雪耻。
所以,潘德明当年是参加了这个步行团吗?
调查组找到了当年的旧报纸,有一张步行团出发前的合影,但这当中,并没有发现潘德明的身影。
也许是,潘德明没有参加拍照?
调查组分析——如果潘德明当年在步行团当中,那么出国一定要办护照。
找到当年的政府公函,就能核实办理护照的信息。
果然,调查组找到了公函,但名单中却依旧没有潘德明的名字。
调查组又去采访了那位带回澳洲传说的驴友朋友,朋友非常肯定地说,潘德明在海外非常有名。
真是越来越神奇了,调查组都有点怀疑了。
但朋友突然说,你们可以去新加坡看看,这些传说都是那边的华人讲的,他们没准儿保存了潘德明的资料。
2014年,调查组敲开了新加坡国家图书馆的大门。
老旧的报纸从微缩放映机里一张张投影出来。
果然,潘德明的名字和照片一次次出现在当时的报纸中,透过文字,都可以感受到到当年的盛况。
看来,潘德明确实是90年前的大明星。
但是,潘德明是怎么来到新加坡的?
为什么孤身一人?
亚细亚步行团的其他的成员为什么没有出现?
潘德明的故事终于在新加坡露出了冰山一角,但并不完整。
这个时候,新加坡人又提到了一条线索——听说,几十年前《中国体育报》找到过当年潘德明所有的旅行日志……
调查组赶紧飞回国内,拜访体育报社,接着,他们又听到了这样一段故事。
1979年,上海永嘉路派出所,一个叫做季一德的体育记者前来拜访。
他听说派出所要销毁一批陈旧的档案,想来这里面发掘一下,会不会有什么老故事呢?
接着,记者发现了一张1930年的护照,这个人叫做潘德明,沈庄人,竟然在90年前,就去过几十个国家?
然后,在护照的下面,记者发现了三大本笔记,整整7-8斤重,翻开一看,不得了,里面的内容把记者惊得目瞪口呆。
再看封面,原来叫名人《留墨集》。
记者的心跳开始加速,又在《留墨集》的下面发现了一叠厚厚的书信。
接下来的十几个日夜当中,记者就像回到了1930年代一样,潘德明从这些旧档案中复活了……
最终,在4年以后,1983年,一本叫做《环球旅行记》的纪实文学被记者撰写了出来,潘德明的传说终于被证实——90年前,他真的环游过世界,世界各国元首真的都接见过他,美国总统罗斯福还赠送给他一枚金牌,德国的希特勒也真的见过潘德明。
原来,他的信念曾经让全世界产生了共鸣。
但他的故事,我们却还不知道……
这一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回国以后又为什么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呢?
一切的故事,还要从1927年的夏天说起。
这年,19岁的潘德明在南京四牌楼看中了一家店面。
他手头有些积蓄,打算和朋友们合伙开一家西餐厅,名字就叫做——快活岭吧。
至于为什么要开西餐厅,潘德明在书信中说,自己从小就有环游世界的梦想。
但他认为,环游世界之前,必须做好两个准备,一是精通语言,二是身体倍儿棒。
身体这个不用说,那年,南京城里开全国运动会,潘德明看着运动员跳高,一个个干劲儿十足,但没人跳得过去。
潘德明就在旁边说,这好像也不是很高嘛。
旁边的人就呛他,不高你就去跳一个试试嘛。
果然,潘德明穿着西装和皮鞋就跳了过去……
第二项是语言,潘德明语言天赋很高,他愣是在南京城里,跟各种老外搭讪,学会了好几国语言。
而现在之所以要开西餐厅,就是想进一步接触老外,练习口语。
就这样在快活岭里干了3年,1930年的夏天,潘德明看到了报纸上,有关亚细亚步行团的消息。
步行团在宣言中说,中国是个拥有五千年历史的古老文明。
但到了近代,被称作东亚病夫,中国的新青年们决定用徒步征服亚细亚的方式来告诉全世界——我们不是病夫。
看完这篇报道,潘德明当天就消失了。
只留给姐姐一封信,说,餐厅交给你了,虽然步行团成员个个都是名校毕业,24K纯金简历,自己不过是个湖州二中的毕业生。
但他相信,自己有能力让步行团接纳自己,因为,自己可是一等一的厨师,能把步行团料理饮食啊。
真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但步行团会接纳潘德明吗?
潘德明从南京赶到上海,发现步行团已经走了。
他就赶紧打听,估摸着步行团可能到了杭州,他也就一路小跑,追到了杭州。
终于,在西湖边,见到了步行团。
本来还有点害羞,生怕自己精心装修的简历被团长看穿。
结果没想到,团长看也没看,就让潘德明做了正式团员。
原来,天气太热了,7个人出发,刚刚走到杭州,就有2个人选择退出……
潘德明高兴得不得了。
但没想到离开杭州没几天,又有一名队员退出。
这会儿步行团还没走出浙江省,就已经只剩下了五个人,我们也终于在步行团的照片中,发现潘德明的身影。
一个半月以后,步行团到达了厦门,在厦门爆发冲突。
这场冲突被潘德明记录在自己写给姐姐的书信说,他说,姐姐,步行团从杭州出发,到离开厦门,一共收到捐款900多元,用去的已经800多元,其中有300多元是可以不用的。
最终,有两个人因为太会花公款和不会做事情,离开团队,步行团只剩下三个人。
四个月后,步行团抵达广州。
潘德明在广州补办了出国护照。
然后,经过海口前往越南。
刚刚走到越南清化,步行团就碰上了灭顶的危机。
是出国以后被外国人针对吗?
恰恰相反,越南的华侨听说了步行团的事迹,纷纷捐款,捐款的数额大到惊人。
潘德明在信中说,姐姐,团长他们不想离开越南,甚至说,如果在东南亚转一圈,那么得到的捐款一辈子也用不完,自己难受极了,开始还以为是金钱腐蚀了信念,但后来,自己在会议上强烈建议向西走,去非洲,那不是步行团一直大吹特吹一定要去的地方吗?
但他们露出的笑容,就好像早就就预谋好的一样,原来,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那些没有华侨的地方……
最终,自己选择了离开步行团,单独前进。
走到西贡的时候,潘德明买了一辆自行车,自己孤身一人,真的能雪耻东亚病夫的称号吗?
想不了那么多了,接下来的旅程,全靠自己的双脚和恒心。
1931年3月13日,乘船渡过柔佛海峡,潘德明踏上了新加坡的土地。
按照惯例,潘德明想要通过新加坡,必须首先去拜访当地的中国总领事。
只有总领事颁发签证,潘德明才能去下一站,否则,签证到期,他只能回国。
这天,潘德明来到新加坡总领事馆,递上名片,要求签发护照,还说明了自己徒步旅行的目的。
你?
徒步去非洲?
雪耻东亚病夫?
总领事直接把护照退了回去,还告诉潘德明,你们这种骗子,自己见过很多。
打着一个高高在上的旗号,就开始满世界撞骗华侨们的血汗钱,听说过亚细亚步行团吗?
哦,差点忘了,你就是亚细亚步行团。
从领事馆出来,潘德明哭了,自己绝不是那种骗子,但是,又要如何证明自己呢?
1931年的中国也已经变了天,日本的关东军正在蚕食中国领土,南方的各省份不是在打仗就是在闹洪水。
国内的父母也寄来了信件,要求他尽快返程回家,在父母看来,自己终究是不务正业。
里里外外,大家小家,潘德明自己也开始动摇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叫做上海俱乐部的新加坡华侨组织,找到了潘德明,他们相信潘德明不是骗子,他是一个新青年,一个能像全世界证明,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的新青年。
于是,他们带潘德明去见了当时南洋领袖——胡文虎,胡文虎是南洋首富,也是传媒大亨。
他旗下的虎牌万金油和《星洲日报》至今都是两个响当当的国际品牌。
而胡文虎和潘德明一见如故,虽然我们不太清楚两人究竟聊了些啥,但是,我们知道,那个时候,所有新加坡的报纸都在谈论潘德明的故事。
同时,潘德明还做了几个大本子,叫做《名人留墨集》,胡文虎成了本子上第一个留墨的名人,写着苍劲的一句话——希望全世界的路都印着你脚车的轮迹。
同一天晚上,潘德明还在《留墨集》上写下了自序,他说,世界是我的大学,自然与人是我的教科书,见闻是我的读书方法,风霜是奖学金,自己将一往无前,让世界看到中国的样子,谋求中国的荣光,绝不后退。
《名人墨宝集·自序》以世界为我之大学校,以天然与人事为我之教科书,以耳闻目见的直接接触为我之读书方法,以风雪雨霜、炎荒烈日、辰星夜月为我之奖励金,要一往无前,表现我中国国民性与世界,使知我中国是向前的,以谋世界上之荣光,必欲达到目的而无退志。
原来,见过胡文虎之后,潘德明有了更坚定的信念——徒步环游世界。
第二天,潘德明再次来到总领事馆,总领事给他签发了去印度的护照。
潘德明坐船直奔加尔各答。
因为,潘德明也是文艺青年,而加尔各答住着一位全亚洲文艺青年的偶像——泰戈尔。
早在1924年的时候,泰戈尔就访问过中国,林徽因、徐志摩、梁思成这些顶级偶像多事泰戈尔的陪同。
泰戈尔也曾在潘德明梦想的东南大学发表过演讲,但当时潘德明只有16岁,还是一个裁缝店里的小学徒,自然无法与泰戈尔大师见上一面。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印度的报纸也在报道潘德明。
泰戈尔很欣赏潘德明的壮举,于是,主动约见了潘德明。
据说,当泰戈尔的学生们在迎接潘德明的时候,使用了我们难以想象的礼节,他们一个个俯下身来,用双手抚摸潘德明的鞋子,然后再把手上的尘土放到嘴边亲吻。
那天下午,23岁的潘德明和泰戈尔用英语一直聊到了深夜。
接着翻看着《名人留墨集》,突然,下一页上,出现了一个神奇的名字——圣雄甘地。
真是没想到,潘德明还见过甘地?
书信中的线索还原了当年的故事,当时,甘地正在领导第二次革命,谋求印度的民族自强和独立,这和潘德明的信念非常像,于是,在印度华侨的引荐下,潘德明见到了甘地,甘地还跟潘德明说,希望我们两国都能迅速的自强起来。
甘地和泰戈尔的话让潘德明有了新的体会,那就是,这场从自己个人梦想出发的旅行,在新加坡变成了有关中国荣光的课题,而在印度,已经变成了亚洲各民族独立自强的证明题。
家人们也开始改变态度,他们专门寄来一张全家福,是90年前的PS,他们拍摄的时候留着潘德明的空位,拍摄后,再让照相馆师傅,把潘德明寄回来的相片合成到了空位上。
潘德明很喜欢这张照片,他会拿着照片给世界各地的人介绍,自己有一个什么样的祖国,又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
就这样,潘德明一路北上,穿越了印度的森林,又走进了阿拉伯的大沙漠。
潘德明随身携带着一面铜锣,在森林里遇到了老虎,他会敲锣,这样能把老虎吓跑。
而到了沙漠里,这面铜锣又从强盗手里,拯救了潘德明的性命。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
这天,沙漠里的一伙盗绑架了潘德明,强盗们搜查了潘德明的行李,只发现一些大本子、书信和一面铜锣,先是气得要死,然后,那个首领把铜锣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又和手下支支吾吾的说了些什么,一挥手,几个喽啰就把潘德明的眼睛蒙起来,推着赶着往前走。
潘德明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当他走了很久很久以后,一个喽啰上来解开了他的眼睛,潘德明发现自己的行李都放在那里,铜锣、本子、自行车什么都没有丢,喽啰们已经不见了,而自己却已经站在了沙漠的边缘,看到了远方的城市。
原来,这群强盗不仅没有为难自己,还特意送自己走出了沙漠。
后来,在德黑兰的时候,当地朋友解答了潘德明的疑惑——盗亦有道,沙漠里的强盗一定是通过铜锣确认,潘德明是个善良的旅客,因为,哪儿有傻子敢不带枪横穿沙漠的,很显然,潘德明只想着用铜锣防备野兽,从来没有想过防备其他人,或者伤害其他人。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考古传说,那就是西方人为什么一直不承认中国的远古文明?
因为,按照他们的文明三要素,青铜、文字和城墙,缺一不可。
但是,中华大地上的远古遗址显然都有极高的文明造诣,青铜、玉石、文字都不缺少,唯独找不到城墙。
所以西方人一直不承认我们的古文明。
这当中,到是有一些中亚学者提出了新思路,他们认为,古文明,可以用护城河代替了城墙。
因为挖沟,显然和筑城墙一样,都有保护部落的用途,这样,壕沟里的部落,也就有了城市的属性。
但是,远古中国人为什么酷爱挖壕沟,就偏偏不筑城呢?
很显然,如果你有野外经验,你就会知道,挖沟是为了防备野兽,而筑城是为防备同类……
也许中华大地,自古以来就和北非、欧洲的环境不一样,我们不需要用城墙防备同类,只需要用一条壕沟,防备野兽就好。
就像潘德明随身携带的那面铜锣一样,我们从内心深处并不把同类当成敌人,所以,也就能在沙漠中得到强盗的帮助。
就这样,潘德明来到了当时的波斯首都——德黑兰。
在波斯王的官邸前,卫兵拦住了潘德明。
侍从官看了看潘德明的邀请信,让他到一边等着。
结果没想到,波斯王礼萨汗亲自走了出来,迎接潘德明。
这个礼萨汗就是在我们熊战士沃铁故事里出现过的那个波斯国王,他也是当时的一位国际领袖。
和印度、中国一样,波斯也继承着四大文明古国的衣钵,但在当时,也是充满了被殖民的痛苦。
这位礼萨汗也想让古老的波斯重新站起来,于是,主动约见了潘德明。
潘德明就像一杆旗帜,把民族自强的信念,从中国带到印度,又从印度带到波斯。
离开波斯,潘德明来到了当时的国际大都市——大马士革。
这天,他在街上推着自行车,总觉得有一个老外在看自己,于是,潘德明就停下脚步,那个老外也上来介绍,说,自己是英国某R自行车公司的推销员。
敢问,阁下这辆饱经风霜的自行车可是某R公司的产品。
潘德明答,正是。
老外喜出望外,当场给潘德明换了一辆当时最好、最先进的某R自行车。
然后,潘德明就骑着这辆新车,来到了耶路撒冷。
但刚到耶路撒冷,新自行车就被人偷走。
潘德明只好徒步向南,进入过非洲。
1932年6月,潘德明达到埃及首都开罗。
在这里他遇到了年纪相仿的中国留学生,留学生们很热情,纷纷充当向导。
带着潘德明游览了金字塔,从照片中可以看出,当时的金字塔还非常原生态,一半埋在沙子里,看样子就能直接爬上去。
果然,潘德明的书信里也提到,自己用削铅笔的小刀在金字塔的巨石之间试了好几下,根本插不进去,他真是不敢想象,在远古的时代,古埃及人是怎么切割、搬运这些巨石的,古埃及人究竟如何建造了眼前的金字塔?临走前,潘德明写下了——古塔依然,法老安在——的感叹。
回到开罗后,埃及的留学生们都把潘德明叫做老哥,还说德明老哥就像一个拿着鞭子的老师一样,时刻督促着自己发奋。
离开埃及,潘德明坐船来到希腊。
希腊的报纸让潘德明很气愤。
因为,最新消息传来,1932年中国政府无力派选运动员参加奥运会。
潘德明第二天就登上了奥林匹亚山,他用多国语言写了一幅大字,贴在奥利匹亚的大柱子上,留下了这张照片。
回到雅典以后,希腊首相在官邸接见了潘德明。
当地报纸也在报道这个传奇的中国小伙儿,他们的形容词非常特别——说潘德明可能是第一位随身携带锣,而不是枪的探险家。
潘德明从希腊进入土耳其,来到了伊斯坦布尔。
这里就是当年亚细亚步行团拟定的终点,而现在,潘德明已经走遍了亚细亚,还将继续环游世界。
潘德明正准备离开土耳其,向西进入欧洲。
但这个时候,土耳其的国父,听说潘德明入境,就执意要邀请潘德明来首都见面。
于是,潘德明向东,来到了安卡拉,见到了凯末尔将军。
凯末尔将军也正在改革,致力于建设一个全新的土耳其,这位上午还在战场上腥风血雨的大将军,下午就在一间并不豪华的庙宇里,对潘德明投来了尊敬的目光,因为,曾经中国人被叫做东亚病夫,而相对的西亚病夫正是古老的土耳其。
离开土耳其,潘德明又走过了保加利亚,穿过多瑙河进入罗马尼亚,再到音乐之都——维也纳,还去威尼斯寻访了马可·波罗的遗迹。
但在罗马城里,潘德明也看到了充斥着黑手党的街头,暗杀、枪战,混乱不堪。
甚至是到了法国巴黎,整个欧洲,也并没有给潘德明留下想象中天国的样子。
因为,当时,欧洲正处正在世界大战的前夜,萧条、崩溃已经在大陆上笼罩了很久。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日本入侵上海的消息也传到了欧洲。
欧洲华侨纷纷准备回国,而潘德明也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电话那头自称顾维钧,希望和潘德明在巴黎见面。
顾维钧,就是当年在巴黎和会上悍然拒绝列强的那位外交官,他拒绝签字,绝不同意将青岛割让给日本。
顾维钧拒绝签字的消息传回中国,就点燃了五四运动。
所以,顾维钧在当时新青年的心里地位非常高。
潘德明万万没有想到,顾维钧会主动约见自己。
那顾维钧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呢?
原来,顾维钧只是中间人,他要带潘德明去见另一位大人物——张学良。
当时,张学良正在巴黎养病,拒绝一切访客,但听说潘德明来了,还是通过顾维钧主动约见了潘德明。
张学良只比潘德明大7岁,两人一直聊到凌晨。
张学良还在《留墨集》上写下了壮游两个大字。
接下来的几个月,潘德明继续向北,见过了希特勒,到过了北冰洋以后,他来到了伦敦。
在伦敦城里,又发生这样两件事儿。
一件事儿是他在伦敦街头看到了一个高台子,台子下面围满了人,凑近一看,台子上放着的,不正是自己那辆破旧的某R自行车吗?
台子下面还站着那位推销员,推销员也很快认出了潘德明,连忙对着人群喊道,噢,上帝,探险家就在这里。
还有一件事儿,是在伦敦街头,潘德明再次偶遇张学良,张学良直接递给他一张去美国的船票。
1934年1月4日,潘德明抵达纽约。
见到了自由女神像,也登上了帝国大厦。
美国的媒体也在密集报道潘德明的故事。
当潘德明到达华盛顿的时候,总统罗斯福约他见面。
罗斯福患有小儿麻痹症,当时,已经无法行走,但他从小就有和潘德明一样的梦想——周游世界。
所以,这会儿他对潘德明的旅行非常感兴趣,甚至提出了让潘德明留在美国的想法。
1934年,美国芝加哥正在举办世博会,潘德明也受邀参加。
在世博会上,他见到了各种新兴的现代科技,尤其是福特汽车的工作人员让潘德明印象最深刻。
他们邀请潘德明走入福特工厂,参观完以后,又送给潘德明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12种原材料,还说,福特制造的所有汽车和飞机,都是从这12种原料中来的。
这个故事让潘德明非常兴奋,因为,他还了解到,这12种东西,中国都有,尤其是在青藏高原,储量丰富。
从此以后,探访青藏高原的想法开始在潘德明心中酝酿。
离开美国以后,潘德明来到了古巴、巴拿马,再乘船来到夏威夷,新西兰,和澳大利亚。
在澳大利亚从悉尼前往墨尔本的山路上。
潘德明正在使劲儿蹬着自行车。
突然,一支飞镖把他从车上打了下来。
树林里窜出一群土人,把潘德明绑在柱子上,潘德明不停的分辨,这反而更加深了土人们的仇恨。
眼看着两支长矛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潘德明又说了几句自己在新西兰刚刚学会的毛利语。
就在这个时候,土人的仪式突然停了下来,一个长老走了出来,用英语说了一句——朋友。
土著们把潘德明当成了座上宾,请他和蜂蜜酒,吃烤蜥蜴,宴席上,潘德明给长老讲了自己环游世界的见闻。
第二天,长老挑选了十几个武士,护送潘德明离开山口,一直送到墨尔本附近。
当他到达墨尔本的时候,悉尼的朋友万万没想到,到机场迎接自己的,竟然是潘德明。
本来,他从悉尼开飞机过来,是为了接应潘德明,因为,他了解这一路上土人的凶险,本来提出要开飞机送潘德明来墨尔本,但是,潘德明是徒步环球,不能坐飞机,于是,这会儿就出现了这一幕——徒步的比开飞机的还快,故事越传越神,最后也就在澳洲土著那里变成了会飞的中国人的传说。
离开墨尔本,潘德明坐船回到亚洲,又经过印尼,返回新加坡。
4年前,潘德明就是从新加坡出发,现在他凯旋了,同胞们用迎接新年的礼仪迎接他,街头出现了舞龙的队伍。
在见面会上,潘德明也终于说出了自己一路上积攒的最大心愿——那就是——继续探访青藏高原,为祖国寻找原材料。
华侨们纷纷捐款,他们还说,青藏还是一片空白地,就连西方的探险家也不了解。
如果中国人自己可以探明青藏,那一定对祖国有非常重大的意义。
所以,潘德明在离开新加坡的时候,一共收到了10万美金的捐赠。
然后,潘德明北上马来西亚、泰国、缅甸、越南,最终回到了广西。
在广西桂林,又有一个大人物约见了潘德明——大画家徐悲鸿。
徐悲鸿给当向导潘德明,游历了桂林山水,还在《留墨集》上写下四个大字——丈夫壮志,算是一种祝贺。
广西的李宗仁也接见了潘德明,写了有志者事竟成的赠言。
这个时候的潘德明信心十足,他相信自己接下来的青藏考察一定会获得更大的成功。
但是,悲剧却在一瞬间降临了。
这天,潘德明回到上海老家,正好是1938年7月6日,第二天,七七事变爆发,全面抗战开始。
青藏突然就去不了了,潘德明的誓言和华侨们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三个月后,潘德明寄信给华侨,说青藏考察无法兑现,这笔10万美金的捐款,自己全部拿出来,捐赠抗日。
也许,潘德明认为,自己的环球旅行失败了,他辜负了对华侨的承诺。
所以,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跟别人提起自己的故事。
同时,战争也摧毁了人们的记忆,让这段故事被历史淹没。
但好在,最后有人发现了他……
字幕:潘德明先生与1976年离世,享年68岁。三年后,1979年,体育记者季一德在待销毁资料中,发现了这个故事。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分享到这里,谢谢大家。
最后夫人说,原来,这就是淘旧书的乐趣啊,你真是挖到宝了。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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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略作者:youbianjiang.com 2023-0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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