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敲定新版防卫大纲“专守防卫”确定将成历史了？

每当岁末将至，日本政要都会选择一个汉字概括即将消逝的一年。今年，安倍晋三选择了“转”，期待日本能迎来重大转折。尽管安倍在解释时未提及防务议题，但日本18日正式公布的最新《防卫计划大纲》清晰地表明日本摆脱“专守防卫”，转向主动进攻的政策取向。

图说：当地时间2018年12月10日，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当日在首相官邸召开记者招待会，表示：“计划于2020年修改宪法的想法没有改变。”视觉中国

12月18日，日本政府在内阁会上敲定新防卫力建设指针《防卫计划大纲》以及展现具体装备采购情况的新一期《中期防卫力整备计划》。根据已经披露的内容，除防卫预算连续7年增长、预计将以超过5.2万亿日元（约合人民币3100亿元）创历史新高外，日本还将陆续改造、引进和研发一批具有强大攻击性武器装备。

在这批装备中，尤以将出云级直升机驱逐舰改建为航母的决定引人瞩目。新《防卫计划大纲》中明确写道，“为强化日本周边的太平洋防卫力量”，将发挥出云级直升机驱逐舰“多用途航母”的作用，并计划引进可短距/垂直起降的隐形战斗机F-35B。如果说日本过去在发展航母的路上还做些障眼法，如创造“直升机驱逐舰”这样的概念代指完全意义上的直升机航母，那新版防卫大纲中直白的表述，则表明日本在扩军道路上连文字游戏都已不屑去玩。

面对日本国内外对此举是否违宪确立“专守防卫”防务政策的质疑与批评，防卫相岩屋毅近日反复强调出云级在“航母化”后，任务定位仍聚焦于防卫并开拓救灾等功能，“决不属于攻击型航母”。但实际上，这种只谈心意、不论能力的论调毫无可信度：为出云级航母配备的F-35B战机是一款重视对地打击更甚于防空的多用途战机。在美国空军的作战体系中，F-35侧重凭借其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强化对地攻击水平。即便撇开对地攻击能力，F-35仍有不俗的空战能力。但与此同时，日本已确认购买射程超过300千米的挪威JSM空射巡航导弹。虽然日本声称这批导弹是配备给空中自卫队F-35A战机的武器，但既然不装备可攻击别国领土的武器的红线已经打破，且F-35B与其姊妹机型火控软件的相似度极高，谁又能担保日本未来的航母不会载着战机与巡航导弹游弋在别国的近海呢？

新版防卫大纲中其余值得关注的动作，则进一步展示了日本对未来战争的理解，和攻击能力的渴求：

在所谓“强化离岛防御”的口号下，日本已批准总计139亿日元（约合人民币8.5亿元）的高速滑翔弹研究费，表明日本在高超声速武器领域占有一席之地的决心；

在朝鲜半岛局势明显缓和的背景下，斥巨资（或达2352亿日元，约合人民币143亿元）引进美国“陆基宙斯盾”反导系统，毫不顾及地区乃至全球战略平衡；

关注未来战争特征，提出建设“多次元统合防卫力”，将太空、网络、电磁波等新领域防卫力建设列为优先事项，即“必须完全摆脱陆海空这一思维，以根本上不同于以往的速度推行改革”；

从美国增购F-35战机、E-2D预警机，开发大型无人潜水载具等，一方面回应美国要求其扩大防务开支，减小美对日贸易赤字的压力，另一方面顺应2014年解禁集体自卫权，密切与美军事合作的态势。

由于自民党的强势地位，安倍政府着力推进的扩军、乃至“正常国家化”在国会遭遇阻击的可能性不大，但相对于资金等经济要素，制约保守派扩军动向的因素或深植于日本社会。

一方面，日本社会对于“和平宪法”的认同感仍在。根据共同社12月15日-16的电话舆论调查显示，围绕出云级“航母化”，反对者为45.2%，赞成者为43.3%；关于安倍力争2020年实施新宪法的表态，反对者达52.8%，赞成者只有37.6%。

另一方面，低生育率严重制约了自卫队“扩军”的步伐。由于连续4年遭遇“招兵难”，防卫省从10月起放宽了自卫队军官招录年龄的上限，从目前的26岁放宽至32岁，而新版大纲也写明将提高自卫队军官的退休年龄，甚至提出积极起用女性及预备人员。

毫不意外，新版防卫大纲再度炒作“中国威胁论”，称中国的军事动向是日本的“强烈关切”，但日媒报道称，就在17日中日第十轮中日海洋事务高级别磋商，日方希望请求中方重启东海油气田共同开发谈判。在中日关系得以正常化的同年，这样一份防卫大纲的出台，无疑在一定程度上促使国人以平常心审视国与国之间的多维联系。

特约撰稿人 艾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