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中华史,上下五千年,多少风流人物熠熠生辉,这其中有许多文武双全的人物,比如月下舞剑的诗仙李白,仰天长啸的抗金名将岳飞,但是其中一位扬名千古的南宋大文豪,他金戈铁马的事迹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就是辛弃疾。
辛弃疾(1140年—1207年),字幼安,号稼轩。山东历城县人,豪放派词人,与苏轼合称“苏辛”,于文坛扬名千载。
辛弃疾二十岁时,当时山东已经被金朝占领。绍兴三十一年,金主完颜亮大举南侵,不料兵渡长江时,遭到书生虞允文率部于采石矶猛烈反抗,金兵惨败,后又遭京都政变,军营哗变,完颜亮身死乱军中,犹如无头苍蝇的南征金兵无奈匆匆北返。消息传出,江南臣民无不欢欣鼓舞,举国欢庆。
时年二十二岁的辛弃疾听闻后,仰天大笑,立刻约来儿时好友党怀英赴家后一处小山上豪饮庆贺,望着眼前失去的汉家万里江山,二人一阵频频把盏,时哭时笑,畅抒家国情怀。酒正浓时,不想辛弃疾突然站起身,高举酒杯向党怀英道:“国家危难之际,恰是我辈疆场效命之时,哥哥且安心留家守候,兄弟我这便要去投军,为国杀敌建功立业,至此分别了。”言罢一饮而尽,甩手即行,后迤逦投奔到山东抗金绿林好汉耿金的山寨中。
入伙后,头领耿金见辛弃疾才气过人,便委以参军重任,辛弃疾趁机规劝耿金向朝廷招安,为国建功,一来二去,耿金也就答应了。当时与耿金毗邻的还有一支以和尚义端为头领的抗金人马,彼此非常熟络,且辛弃疾时常往义端处与他谈论兵法。为向朝廷多添些生力军,辛弃疾就劝义端归附耿金,义端沉思了一下,点头应允。孰料,此时的义端正欲率兵投靠金军,换取富贵。他假意归附耿金后,当晚便窃取了耿金的将印,拉拢一些人马逃走。第二天,耿金得信大怒,怀疑是辛弃疾勾结义端骗自己,举剑便劈向辛弃疾,辛弃疾一把抓住耿金的胳膊,目光如炬般说:“将军,请给辛某三天时间,若抓不回这贼秃,我自会回来领死。”耿金见他言语诚恳,也就默默地放了手。
随即,辛弃疾手按刀鞘,步出大帐,翻身上马,估计义端必是投金人而去,于是拍马向北狂追。行了半日,眼瞅就要走出大山时,恰好遥见义端正率部在前方徐行,忙连声高呼。那义端听得身后马蹄声急,起初心里有些慌乱,回头一见只有辛弃疾,长抒口气,便勒住马缰拱手道:“辛老弟,你文武双全,到哪都能换来富贵,何苦要去伺候那耿金呢?听老哥我一句话,且随我去投金人,我能保你前途无量。”辛弃疾边听着话,边假意思索,慢慢靠近义端,突然抽刀就砍,义端大惊,忙举剑招架,没数合,辛弃疾瞅了个空,隔开宝剑,一刀便削去义端项上人头,余下喽啰见了,纷纷跪地投降。
当晚,耿金正自酣睡时,辛弃疾犹如旋风般闪入帐中,耳边就听得“咕咚”一声响,耿金一个激灵坐起,定睛观看,义端那血淋淋的人头正好滚到自己的脚下。耿金惊愣至极,随后握住辛弃疾的手说:“我见过英雄多了去,却做梦也没想到你一介文人竟有这般胆识,佩服、佩服!”
绍兴三十二年,辛弃疾代表耿金向南宋小朝廷进献招安降书,宋高宗闻报大喜,当即召见。辛弃疾三拜九叩呈上亲手书写的降表,高宗接过细观,不禁失声赞叹:“好华美的文笔!”抬龙目再看辛弃疾,二十几岁年纪,眉宇间透着勃勃英气,言谈中显出满腹经纶,不禁龙颜大悦,当下授予节度使印,让他转交耿金。
可是,当辛弃疾满怀喜悦的心情返回山寨时,却看到满山一片废墟焦土。原来,就在辛弃疾走后,山寨内有两位副头领久欲投靠金人,于是暗夜刺死耿金,散去义军,烧毁了山寨。遭此变故,辛弃疾气愤难当,回首身边仅有的五十骑,慨然言道:“咱们刚得皇帝重任,就出了这样变故,让我如何回奏陛下?看来不杀叛贼,我誓难为人!”当下便派人四处打听,最终探得叛贼已入了附近的一处拥有五万人马的金营。
当晚,月明星稀,辛弃疾一行人悄悄行至金营郊外,却见金营内士兵松散,三三两两都在饮酒庆贺,想来白日里刚好打过一场胜仗。见此情形,辛弃疾高喝一声,带上五十骑便杀进了金营,金兵猝不及防,又不知来人多少,营内顿时闹哄起来,一个个是抱头鼠窜,义军趁机四处放火,辛弃疾数骑直冲最大营帐,正见两叛贼醉眼朦胧,于是命人捆住,杀死身边数名陪侍金将,转身冲杀出去,待金兵反应过来,集千人纵兵追赶时,辛弃疾等五十骑早已不见踪影。
路上行走多日,当辛弃疾返归京都临安府时,已是孝宗继位。待辛弃疾将叛贼献上宫阙,满朝文武皆惊,年轻有为的孝宗大为赞赏,下令杀掉叛贼,加封辛弃疾江北重镇守将。这时辛弃疾刚好二十三岁。当晚年的辛弃疾念起这次壮举时,曾酒后词曰:“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银胡䩮,汉箭朝飞金仆姑。”想是得意非凡!
按南宋惯例,不经科举入仕者,难得高位。有人无意中对辛弃疾说起这事,不想辛弃疾笑笑说:“这有何难?给你三百铜钱,帮我买一本时文集子,我读它几天就成。”不久辛弃疾果然进士及第,当他带着功名面圣时,孝宗不由打趣他说:“卿文武全才,真是罕见,竟用三百铜钱便博取朕手中的爵禄,哈哈哈哈!”
此后,因辛弃疾始终主张抗金,便遭到太上皇高宗及主和派臣僚的嫉恨,连连被压制,经数次调任,最终离抗金前线越来越远了。孝宗晚期,辛弃疾被弹劾罢官,这年他四十二岁,悲愤之余,挥笔写下:“……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宁宗初年,宰相韩侘胄重开抗金提议,时年六十五岁的辛弃疾总算又被皇帝召见,可没过多久又遭罢黜。三年后,辛弃疾终因郁闷困苦而老死于乡间,享年六十八岁,谥号“忠敏”。弥留之际,眼前突然闪现出他与少年好友党怀英家后小山畅饮,抒发豪情那一幕,一代豪杰,溘然长逝。
词曰:“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人物作者:youbianjiang.com 2023-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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