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原本是张氏与家仆私通,被杨日严一番讯问之后居然变成了欧阳修“盗甥”。也就是说张氏为了脱罪就自爆和舅舅欧阳修曾经的丑事。这里的“惧罪,且图自解免”的说法个人觉得不太经得住推敲,因为在宋代,对于通奸罪的论处是延续了唐律。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徒两年,张氏这个情况应该就是两年的徒刑。而宋代对于的处罚则非常严厉,严重者是死罪,最轻的也要徒三年。那么张氏这样做反而是“罪加一等”,况且张氏四岁就在欧阳家,孤儿寡母靠欧阳修资助供养,她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能这样坑舅舅。
杨日严这边做好了“供词”,那边立马就有谏官钱明逸开炮,弹劾欧阳修与张氏私通,还顺便又加了一条罪名,“欺其财”。说欧阳修当初收容张氏母子就是没安好心,是为了贪图张龟正留下的遗产。欧阳修早年间做谏官时,刚直不阿,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此事一起,自然有小人辈随声附和,一时间朝野上下闹得沸沸扬扬。
这下好了,事情彻底闹大了,仁宗派苏安世、王昭明两人勘察此事。苏、王二人经过一番查证,回禀仁宗,查无此事。但是杨、钱等人好不容易搞了这么个大新闻,怎么能善罢甘休。最终好一番折腾,到底是给欧阳修按了个罪名,“乃坐用张氏奁中物买田立欧阳氏券”,用张氏的嫁妆钱买了块地,算侵占张家财产。最终,欧阳修被贬去滁州,苏安世、王昭明二人也被牵连,分别贬去泰州和寿春监盐税、酒税
欧阳修黯然离开京城,去滁州做“醉翁”了。苏、王二人无端得罪,不过倒也因此而备受士人好评,“狱事起,诸怨修者必欲倾修,而安世独明其诬,虽忤执政意,与昭明俱得罪,然君子多之”。若干年后,苏安世去世,王安石为他做墓志铭,还盛赞他在此案中的立场坚定,“王荆公为苏安世埋铭,盛称能回此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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