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的军事家吴起,被称为兵家四圣之亚圣吴起。他攻必克、战必胜,其才高矣。但同时,大家都认为他品德很差,是有才无德的典型。
曹操在《求贤令》中,举了吴起的例子,说:“吴起贪将,杀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然在魏,秦人不敢东向;在楚,则三晋不敢南谋。”曹操的本义,是肯定吴起的,使用的是先抑后扬的手法。他认为:人只要有能力,就该委以重任,其它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关于曹操的人才观,在此不作讨论,但《求贤令》中对吴起品德的评论,是事实吗?
吴起杀妻求将是真的吗?
首先,关于吴起杀妻求将,已是定论,无可辩驳。但关于他散金求官、母死不归等事,却大可商榷。据《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载,这些事是鲁国有人忌恨吴起而说的。那么这些鲁国人所说的话是否属实呢?司马迁没有作回答,我们也只能存而疑之。
而《求贤令》中说“吴起贪将”,证据似乎更显不足。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记载:“魏文侯以吴起善用兵,廉平,尽能得士心,乃以为西汉守,以拒秦韩。”可见魏文侯任用吴起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既廉洁又公平。另外,魏相国公叔痤与其仆从谋划排挤吴起时,其仆从说:“吴起为人节廉而自喜名也。”这与“贪将”的形象极不相称。
据《史记》所载,吴起贵为主将,却与最下等的士兵一样,吃粗粮、穿差衣。他睡觉时不铺褥子,行军时不骑马坐车,还亲自背着干粮行军,与士卒分劳苦。
有一个士兵长了痈疽,吴起亲自用嘴帮他把痈疽里的脓吸吮出来。这个士卒的母亲听到后大哭。有人问这位母亲说:“你儿子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士兵,而将军亲自为他吸吮痈疽,你何哭之有呢?”这位母亲说:“你不知道啊,以前吴将军也曾替我儿子的父亲吸吮过痈疽,孩子父亲深受感动,在战场上以死相报,结果战死沙场。今天吴将军又替我们孩子吸吮痈疽,我不知道这孩子将来又会战死在哪里,所以才哭啊。”
尽管根本目的是为了笼络人心,但他的所作所为,无不体现出一名将军难有的品质。
史书记载,吴起非常重视修德尚义。有一次魏武侯与吴起等乘船顺黄河而下,中途,魏武侯坐在船上,环顾两岸,说:“多么壮丽险要的山川地形啊!这真是上天赐予我们魏国防御敌人进攻的宝贝啊。”
吴起回答说:“固国之策,在于施行德政,而不在于地形的险要。昔日三苗氏立国,洞庭湖、鄱阳湖环绕左右,地势够险要的,可是他们不修德义,结果被大禹所灭;夏桀、商纣他们立都之地都很险固,但由于不实行德仁之政,最终分别被商汤和周武王推翻取代。”吴起接着说:“由此观之,在德不在险。若君不修德,舟中之人尽为敌国也。”
其言诤诤,其行皎皎。《史记》中所描述的吴起,绝非无德之人。历史的真相究竟如何,实在难以破解。